长发及腰一直是个常见的词。
不过因为这样的长发打理起来相当花时间，所以生活中，极少会有女孩子这么留。
人们看得少，以至于对这个词只是耳熟，但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。
少女坐在床上，怀里抱着枕头，借着身体的柔软，双腿曲成了M的形状，坐姿像是可爱的小鸭子。
游晴则侧坐在床沿，一手捧着她的长发，一手小心翼翼地用梳子帮她从发根理顺到尾端。
因为太久没帮别人梳头，这让游晴手生了。
帮女儿梳理时担心会不小心扯到她，所以只敢这样慢慢来。
少女发质很好，乌黑亮丽的发丝相当柔顺，等吹干后也许会更蓬松一些。
在把女儿头发多理顺几遍之后，游晴放下了梳子，转而拿起已经通电的吹风机，打开开关。
只是这时，少女却突然回过了脑袋，开口问道，
“爸爸……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？”
吹风机发着“呜呜”地噪音开始工作，游晴一时间没听见少女的话，
“什么？”
“就是，爸爸喜欢我留短发吗？”
少女脑袋回了过去，顺便提高了些许音量。
游晴这次听清了。
不过，
他有点奇怪女儿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。
小璇想把头发剪短？
好像又因为在意自己的想法而在犹豫？
游晴思考了一下，并没有顺着她的话回答，而是反问道，
“留发这种事不应该是看小璇自己的喜好来决定吗？”
游晴不断抓揉着少女头发，好能快点吹干，又问了一声，
“小璇喜欢短发吗？”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少女回答的声音有些闷，似乎是心情不佳，垂着目光，无精打采，又好像在想些什么。
因为是背对游晴，所以游晴并没有发现这一点。
“不知道呀？”
自己喜不喜欢还能不知道吗？
果然还是想问自己的想法？
头发长短的问题，游晴倒是无所谓，只好孩子自己喜欢就好。
“嗯……我感觉小璇还是喜欢长发吧？”
不然头发就不会有现在这么长了。
记得当初分别时，头发还只是披肩，如今最长的一簇已经快要超过腰腹了。
该不会是一直留着没有剪短过吧？
游晴暗自猜测着，吹风机已经顺着吹到了发尾的位置。
头发干了。
感觉到游晴地手从自己脑袋上离开，又听到吹风机声音消失，
少女立马转过了身，
“那爸爸喜欢我现在这样子吗？”
游晴一愣。
女儿现在这样子吗？
看着女儿脸上期待的样子，知道她想听什么回答。
不过以前喜欢逗她玩的毛病又放了。
他想了想，心中莫名好笑，故意换上了相当为难的语气，
“小璇现在呀……嗯……”
游晴长长拖着音调，声音满是犹豫。
这让少女抿紧了嘴。
游晴怕玩脱，时刻注意着女儿脸上的表情，就在她要露出沮丧之前，话音一转，笑着道，
“与其说是喜欢现在这样，倒不如说，如果对象是小璇，无论怎么样我都喜欢啦。”
而突然转变的回答，让原本心情开始失落的少女怔了一下，发觉自己上了当。
要是放在小时候，她多半要生闷气。
不过现在长大了，只是松了口气，然后只有高兴。
刚刚听爸爸用那反问的语气说完后又马上沉默，她还以为是自己被嫌弃了。
结果又说，如果是自己，无论怎么样，都能……被喜欢么？
被喜欢呀……
少女注意到了这个词汇，将怀中的枕头抱紧，缩了缩身子。
虽然感觉像是敷衍小孩子的玩笑话，但也很让人开心呀……
无形蜜糖在心底融化了，以至于令她一时间走神了。
无论怎么样都会被被爸爸喜欢……
游晴不清楚她的小心思，不过看女儿有些开心的样子，大抵也猜到了她的心情，便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。
“乖啦~”
“头发吹干了，房间也给你整理过了，小璇现在要睡觉吗？”
“我睡这里吗？那爸爸呢？”
少女回过神，听游晴好像要走，下意思抬头。
游晴指着刚刚换下来的旧被褥，解释了一声，
“我去客厅将就一下。”
客厅有沙发，但沙发睡着不舒服，而且睡后第二天起来腰背还会酸疼。
所以游晴准备在外面打个地铺。
之后，等家具城开门了，可以考虑去买一张小床来用一段时间。
至于再以后，是要搬家的。
现在和女儿生活在一起，这么小的单人公寓已经不合适了，游晴准备去租一个或者买一个大点的房子。
考虑到现在女儿还在上学，如果有机会的，就在她学校附近找找。
不过因为先前一直被前妻躲着的缘故，孩子原先在哪上学都还没搞清楚。
按日子算，现在她应该在读高二，寒假过去就是下学期开学，明年高考在即。
今天不早了，等过些天有机会再问问她。
想到这，游晴回过神，却恰好看见了少女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“怎么了？”
游晴再次伸手，放在了她的头上，轻轻揉着，像是对待宠物一样。
不过面前的可不是宠物，是女儿啦。
在她小时候，游晴就喜欢这样摸她脑袋。
但总被她躲开，偶尔甚至还会闹脾气。
原因都是女儿觉得自己已经“长大了”，还被爸爸当成小孩子，有些不爽。
不过如今真正长大了之后，反倒是并不抗拒自己摸她头了。
“……不，没什么。”
少女露出了可爱的笑容，轻轻摇头。
又仰起脑袋，主动去蹭着游晴手心，将一些准备好的话语重新咽下。
方才是想试着挽留爸爸来着。
毕竟打地铺肯定没有床上睡得舒服。
不过就算是提出来，也多半会以，自己已经长大了为由拒绝。
而如果明知道，某件事提出来有相当大的概率会被拒绝，
那么，还是直接付诸行动好一些吧？
嗯，得好好想想一会儿该怎么做。
不过不过……
刚刚爸爸说了，无论自己怎么样，都会被喜欢诶……
被喜欢呀。
嗯嗯，游璇，现在还不能得意忘形啦。
少女目送着爸爸离开，看他顺便帮自己带上了房门，轻轻抓着枕头，如此告诫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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